团团圆圆、和谐美满 ——我的幸福人生 (刘金荣)

  1931年农历腊月二十九,黑龙江省嫩江县地处偏远的塔溪屯——西甸村,各家各户都在忙碌着年夜饭。当年农历腊月是小月,腊月二十九就是新年了。家家户户都已经贴上了春联、年画、门神、灶王爷画像,大人们也早已经准备好了送给孩子们的新衣裳和麻糖,各家各户也已经在自家院内高处,摆放好了具有东北特色的用水桶当做模具制作的冰灯笼,富裕人家杀好了年猪,穷苦人家只有蒸馍和用大白菜、萝卜、粉条、土豆多做几道素菜来过年了,这浓浓的年味儿笼罩着整个村庄。火红的太阳刚刚从东山升起,即将临产的母亲早早就起来了,艰难的挺着大肚子,在外屋案板上费力的揉面,揉好的“洋面粉”馍馍刚放入大铁锅,母亲难忍阵阵的腹痛,回到屋子里,父亲急忙找来了村里的接生婆,“马架子”草屋里传出了婴儿响亮的啼哭声,“男孩儿----男孩儿-----!”,屋子里忙乱声和欢笑声掺杂在一起,这个男婴的降临,给这户三代单传的家庭带来的喜悦,都洋溢在人们的脸上,4岁的凤兰小姐姐也在屋内欢笑蹦跳着,母亲微笑着紧紧地搂着这个男婴,爷爷、奶奶笑得合不拢嘴,父亲笑脸迎接纷纷前来道喜的亲属和邻里。这个按农历属“羊”男婴的降临,不但是上天送给这户贫苦农家迎接农历“猴”年最好的礼物,也给这户农家带来了无尽的喜悦和欢乐,这个吉祥幸运的婴儿就是我,父亲给我起了一个吉祥的名字—彩风。

  塔溪屯位于嫩江县东部,小兴安岭西麓,东部和北部与黑河市毗连,相传东南山上有石塔,下有小溪,故名塔溪,塔溪屯就坐落在东山脚下两条小溪的中间。塔溪屯分成街里、后屯、西甸三个村落,街里设有村公所和警察署。我的家在西甸村,村里的房屋都是泥坯草房,房顶是用一种叫“苇子”(荻草)的苫房草铺上去的。我家住的是“马架子”房,“马架子”房是介于窝棚和正房之间的住房。“马架子”房在当地也称之为“马屁股”房。“马架子”房的形状像一匹趴着的马,是用土坯砌的墙,只有南面一面山墙,门窗都开在南山墙上,就像昂首的马头,屋脊举架低矮,“马屁股”上搭拉着厚厚的苫房草,“马架子”房结构简易,冬暖夏凉。家中祖传下来的有老八晌地,父亲身体强壮,常年给地主、富农家打长工,每年靠出苦力和老八晌地打下的小麦、稻谷养活全家人。


家里有祖父刘万富、祖母刘邵氏、父亲刘世增、母亲刘邵氏(祖母和母亲本姓邵,旧时妇女嫁人后需改称夫家姓氏,因此祖母和母亲都叫刘邵氏)、姐姐刘凤兰、妹妹刘树芝。


9岁到了该上学的年龄,家里贫穷交不起学杂费,父亲打消了送我上学的想法,看到村子里的小伙伴都报名上学了,我非常羡慕,天天央求父亲。二叔刘世红家庭状况稍好些,听说我不能去上学,觉得非常惋惜,决定出资送我去塔溪屯“国民优级小学”(高级小学)与儿时一起玩耍嬉戏的小伙伴们一起读书,我心里甭提多高兴了,一个劲的谢谢二叔。入学前我只有小名——彩风,入学后,王景瑶老师根据家谱,给我正式起了大名——刘金荣。


家里火炕上只有父母的一床被子,铺的是用桦树皮加工编制的土炕席,制作桦树皮炕席时,要将加工好的桦树皮用细麻绳缝接,桦树皮炕席光滑、柔软,而且冬暖夏凉。晚上睡觉,我没有被子,冬天只能盖着父亲的“老毛子”皮大衣睡觉,父亲起五更下地扛活,就要穿上我盖的皮大衣,我钻进妈妈的被窝里,感到暖暖的。以后年龄逐渐大了,我经常到二叔家与奶奶同住。


念书时,我十分珍惜来之不易的上学机会,立志学出个样子来。二叔家屋子里光线不足,炕脚下窗户中间有一小块玻璃,清晨,一缕光亮透过这块玻璃射进屋里,我趴在炕上借着这点光亮看书学习。我和马冀腾(后改名马凯)同学经常在班级里考试前两名。当时,日本控制了“伪满洲国”所有的学校,实行“皇民化”教育,虽然汉语在“伪满洲国”是通用语言,却被改称为“满语”了,日语被列为学生的必修课,日语课上不允许学生说汉语,谁说汉语就会遭到老师的严厉训斥。日本殖民统治者企图通过强化普及日语,彻底奴化我们这些中小学生,当时学校的一切口令和课堂用语都采用日语。学校每天都要组织学生在操场列队,升日本国旗和伪满洲国国旗,并唱日本国歌和伪满洲国国歌,同学们胡乱地唱完歌,还要向日本东京和新京(伪满洲国首都长春市)方向鞠躬。每天的课程都安排有两节日语课,比其它课程的课时都多。记得二年级一次因病一周没有去上课,每天我等同学们放学了,就去借课本自学。病愈上学,课堂上日语老师提问时,大多数同学回答不上来,只有我流利的背诵下来,老师非常生气,当堂说我虽然因病没有来上课,还能回答上来,他让不会答的同学站到教室黑板前面,并让我也到教室前面来,当众扇同学的耳光,羞辱同学,我怎么能忍心下手打朝夕相处、一同玩耍的同学呢!我忿忿地站在那里,瞪着老师,随着一声“八格牙路”的怒斥,我的脸上重重地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鼻子也被打出血了。再有一次,数学考试,其中一道运算题比较难,多数同学不会答,都偷偷的照抄班里数学成绩好的刘世敏同学的试卷,结果他们都答错了,只有我一人答对了,王富礼老师让其他同学都到操场上罚站,我美滋滋的坐在教室里学习,老师还要用毛笔给罚站同学的鼻头点上墨汁,以示警告。


1944年我从“国民优级小学”毕业,虽然我的学习成绩非常好,但是考取“国高”(即“伪满洲国国立高级中学”,相当于现在的高等教育),家里供不起学费,我只能考取黑河省国立师道学校特修科(相当于中等师范,学制2年),这所学校的学杂费、住宿等费用都不用学生承担,当时村公所还给我家发放了一些生活补贴。考取国立师道学校特修科后,1945年春节前我返回家乡,正赶上母亲因病无钱医治去世,年仅38岁。阴历正月初五,我与村里的刘金彦、邵太更、金广龙结伴去黑河学校。我当时穿的是未过门的继母王何氏给我新做的一套棉衣裤,到学校后,天气突变,骤然降温,有零下30多度,老师看我每天上课时冻得瑟瑟发抖的样子,就让我回家增添衣物。我从黑河乘火车在泥鳅口子车站下车,这里离家还有70多里地,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只有步行。有一段20多里的山林路更是十分难走,路上行人稀少,漫山遍野白雪皑皑,凛冽的北风夹杂着雪花像刀子一样,呼啸着扑面而来,我佝偻着身子,手拿一根长木棍,试探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的踽踽独行,不知不觉月亮已经高高地挂在天空,借着皎洁的月光,遥望“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我终于看到了积雪覆盖下的西甸村,远处茅草屋内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亮,站在熟悉的家门口,咚咚的敲门声伴随着犬吠,划破寂静的夜空,父亲推开门,惊讶地看着我站在柴门外,冻得红红的脸蛋,满头热气的样子,一把将我紧紧的搂在怀里,饥饿、寒冷和恐惧,顿时烟消云散,睡在暖烘烘的火炕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第二天,父亲到附近的日本“开拓团”(日本移民组织)店铺,给我买了一件厚厚的大棉袄,坐上邻居家一匹瞎马拉着的雪爬犁,父亲一路吆喝着,赶着马爬犁送我到泥鳅口子火车站,返回了学校。


国立师道学校军训课按照日本的奴化殖民教育方式,每人发一杆木制长枪,练习刺杀。5月初,天气转暖,同学们都脱去冬装换上了单衣,唯独我仍穿着厚厚的棉衣裤,学校组织到附近的苗圃劳动,同学当中只有我未换单衣服,老师特批我回家换衣服。我乘车到二道沟姑姑家时,正巧父亲也来了,父亲拿一袋“洋面粉”给我换了一套薄伪军服,衣服穿在身上,犹如长袍马褂,拖天扫地。夜晚,躺在暖暖的被窝里,看着继母在昏暗的烛光下,穿针引线为我缝改衣服,一针针、一线线,不知不觉眼泪模糊了我的双眼。


1945年8月9日早上,日语老师上课,告诉我们,说他在“ラジオ”(日语读音“拉几欧”意为戏匣子收音机)里听说“老毛子”(苏联红军)打过来了,下课后,同学们正在野外给学校采“喇喇草”(学名勒草,中草药),一会儿功夫,同学们都被提前喊回了学校,我们有些纳闷,议论纷纷,中午在食堂吃玉米面饼子的时候,学校突然宣布苏联对日本宣战了,暂时休学,要求在校学生都必须各自回家躲避战火,听到这一消息,同学们都惊呆了,乱作一团。学校在籍嫩江县的有18名学生,我们午饭都没吃,就背上行囊搭伴回家,由于回黑河的近路——北道铁轨被拆除了,不通火车,如果乘南道火车回返有500多里,十分绕远,经过商议,我们18名同学决定徒步往回走,大约有100多里。当我们过了二站往三站走时,已近中午,刚好路过一处道观,我们早已饥肠辘辘,也实在走不动了,进入道观,我们18名同学整理衣冠,点燃蜡烛,给神仙祖师上香,稽首磕头,默默祈祷神仙保佑我们一路平安。这时,郭老道端上可口的小米干饭和土豆丝汤,我们个个如狼似虎的吃着,郭老道告诉我们前面不远处道口,有日本鬼子新设的“卡子”,检查的很严,临行前,郭老道还虔诚的上香为我们算了一卦,卦上说我们都是学生,日本人不会为难,一定能过去的,我们这才有了些许的精神安慰。当同学们远远的看到戒备森严的“卡子”口,仍十分害怕,忐忑不安,我们硬着头皮到了“卡子”道口,卡子口设有临时的岗楼子和栏杆,几个日本小个子兵端着三八大盖步枪,凶神恶煞般地上下打量着我们,看的我们一个个心里直发毛,我们用日语吞吞吐吐地说明了情况,日本兵也许看到我们都是十几岁的孩子,又看到我们每人的臂袖上有“师道”校徽牌,气氛稍稍有些缓和,这时,天空中有飞机的轰鸣声,由远渐近,我们慌乱地趴在树林里,仰视天空,几架飞机一掠而过,远处有一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日本军官,向我们摆手呼叫着,同时跑过来一个日本兵,端枪押送我们过了八道“卡子”口 ,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终于放下了。我们急匆匆到达三站,一名同学看到了在伪满当国兵的哥哥时,抱头痛哭,诉说衷肠,同学们也都眼含热泪,百感交集。走到十五里湾子,见到四姨的儿子,他给我们做了高粱米饭和萝卜丝汤,再走不远,我回到了家乡西甸子村奶奶家,一进家门,就看到供桌上香火缭绕,原来奶奶看到兵荒马乱的,日夜担心我的安危,刚刚让大伯刘世长为我上香祈福保佑,大伯安慰奶奶说我正往家走呢,没有事,结果也巧,我及时赶回来了,奶奶乐呵呵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个劲的说:“真灵啊、真灵……”,攥着我的手,嘘寒问暖、喜出望外。


我回家后,村民们纷纷传说苏联“老毛子” 兵分五路,开着坦克向东北“伪满洲国”进军,攻打小日本关东军和伪满洲国军,西甸村邻近的南大营子伪满军营里的辎重队、伪军十八团和日本关东军都不见了踪影,附近的村民们都跑去南大营子躲避战火,日本兵留下的辎重物品,凡是能用的都让村民们拿走了。


转过年,为补贴家里的生活,我去给刘世长和富农刘世风家打短工。还帮王富礼老师家干了一个月农活,一天,老师的父亲背着猎枪上山打了两只野狍子,两张狍子皮送给了我,给父亲做了条皮裤,父亲高兴的直夸我。我在家里不像以前晚上盖着父亲的皮大衣睡觉,现在有被子了,被子里面还加絮了旧麻袋片子,厚厚的,晚上盖着睡觉感觉暖和多了。这期间父亲已经和继母刘何氏正式结婚了。


1945年 ,“九三”东北光复后,转年,解放区开展土地改革运动,土改工作队在村里发动群众,进行土改,启发群众的政治觉悟,建立农会组织,领导土地斗争,鼓励广大贫苦农民自己起来批斗地主,吐苦水、挖穷根、追底产,没收地主、富农土地,村里到处贴着宣传标语,轰轰烈烈的,贫苦农民从此有了自己的土地,人人喜笑颜开,土改工作队还给我家分了一匹马。1947年划分阶级成份时,我家被划为贫农。当年冬季,土改工作队再一次彻底清算地富财产时,我家又分了一匹马,当年二叔刘世红和婶娘先后病故,祖母回我家居住,又接收二叔家遗留的一间半房子,家里还买了一辆大车,生活得到明显改善。


1947年春节前,哈尔滨以北已经是解放区,王富礼老师是塔溪乡第六区政府副区长,刘忠义新调任区长。王富礼老师问我是否愿意给新来的刘区长当通讯员?我当时就答应了,正月初五就去塔溪乡第六区政府给刘忠义区长当通讯员。刘区长经常去嫩江县委开会,我背着匣子枪在街里溜达,感觉很威武。一段时间以后,因为区里的财粮助理王世清解放前是伪满职员,地主成份,被调离了工作岗位,区里安排我做财粮助理工作。1948年春天,我跟马车去嫩江县政府办事,夜间在四十里河的大车队过夜,当晚在野外升起大大的篝火取暖和防范野狼,我吃了点自带的干粮,就躺在篝火旁睡着了,第二天清早醒来,感觉右膝盖十分疼痛,低头一看,右膝盖棉裤被烧了一个大窟窿,面颊也被烟火熏的黢黑,我浑然不知,乡亲们看见我傻傻的模样,都捧腹大笑。

1950年革命军人证明书(其家属得按革命军人家属享受优待)

  5月9日,回到塔溪乡第六区政府,叔伯三姐关成英给我介绍她的五妹关成香。晚饭后,邻里于福忠大哥领我去三姐家相亲,在那里认识了美丽淳朴的的关成香,她时任科洛乡第五区双泉村妇女主任,当年她20岁,相见时她身穿大红色对襟毛衣,高挑的身材,一头俊美的齐耳短发,两颗清澈透亮的大眼睛镶嵌在俊秀的脸庞上,我俩四目相对时,她略显羞涩的模样,更增加了我对她的好感和喜爱。当我和父亲去关成香家串门时,岳父关世海对父亲一口一个亲家的叫着,岳父母对我也非常满意,乐呵呵的招呼我们。


回到区政府后,通讯员蔺志亭叫我去见区委乔子英书记(乔子英后担任中共嫩江县委组织部长),我害怕乔书记批评我,没敢说实情,谎称去后屯看望三舅了。乔书记见我来了,直夸我工作上能吃苦,积极肯干,说区里一直没有发展党员,准备推选我和王凤鸣、刘金余、蔺万良4人加入中国共产党组织,问我是否愿意?我以前经常看到区里的工作队员,在村旁小树林里秘密开会,他们在村民中的威信特别高,村民们不管大事小情都愿意找他们帮忙解决,我想他们一定都是共产党员,很崇拜、羡慕他们,早就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了,当即我就同意了。第二天清早刚上班,即1948年5月10日,乔书记把我叫到办公室,拿出一份入党申请书,我非常激动,接过这份入党申请书,认真地填写完,双手交给乔书记,乔书记仔细地看完后,满意的点点头,在申请书上郑重的签下了介绍人乔子英。就这样,在区里还没有公开建立党组织的时候,我秘密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组织,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中国共产党党员。


入党后,我怀着喜悦的心情,鼓足勇气向乔子英书记汇报了相亲情况,他非常熟悉三姐关成英,她时任新民村妇女主任,也非常了解关成香的情况,因此,乔书记同意了我俩的婚事。因为当年受灾,收成不好,岳父答应结婚时,提前给我家送过来一头肥猪。八月中旬结婚前一天,父亲委托亲属赶着一辆马车去100多里地远的双泉村接亲,安排岳父一家人住在大伯刘世长家。头一天我在区政府开了半宿会,感觉很疲劳,晚上就住在区政府宿舍,第二天清早醒来感觉身体很不舒服,我在众亲属的簇拥下去大伯家接新娘子,我牵着新娘子关成香的手,来到新房院门口,屋内熄灭了灶堂里的火,寓意新娘子入门无火气,以后全家都会和睦相处。我和新娘子关成香胸前佩戴大红花,拜完了堂,我实在坚持不住了,就去后院陈济良大叔家炕上躺着。关成香替我陪爸妈在院里忙里忙外,招呼亲属客人。当晚,我躺在新房炕上哼哼了一宿,第二天病情开始加重,连续七天七宿昏迷不醒,胡言乱语,高烧不退,新婚的媳妇坐在我身旁,默默的流着眼泪,她昼夜护理我,把热水罐放进被窝里,为我发汗退烧,汗也出了就是不见好转,一个星期后,体温才逐渐恢复到了正常。一个月后,乔书记和工作队的陈景元来看望我,按照家乡的风俗习惯,新媳妇早该回娘家了,乔书记安排马车送新娘子关成香回小屯娘家。奶奶看我能正常吃饭了,特意为我杀了一只大公鸡,忙碌了一上午,笑眯眯的看着我一口气吃完了,我的身体日见好转,就上班工作了。秋收时节,我骑马回西甸村,媳妇关成香从娘家回来,路过十里桥,正巧碰到公公和婆婆,顺便搭车一同回家。1948年她第一次怀孕,下地干农活时,不小心流产了。


1949年开春,我参加嫩江县政府召开财粮工作会议期间,又患上了重感冒。当时因嫩江县医院没有开设患者住院病床,只能住进县城医院附近的大旅社,就近看病治疗,这时关成香又从70多里外的双泉村赶到嫩江县城,来护理照料我。病情刚刚见好,我又去嫩江县政府跑了一天公差,当晚又躺倒了,我的病情也越来越重,除了在医院正常治疗,还用偏方药贴敷在胸口,都不见成效。县医院主治医生是当地非常有名望的日本人,几天的治疗不见好转,他无计可施了,放弃了对我的治疗,住旅店的人们也都七嘴八舌地劝关成香不要管我了,已经尽力了,就听天由命吧。可是她并没有为挽救我的生命而放弃我,她深情地看着昏迷不醒的我,亲昵地抚摸着我的脸颊,掖了掖被子,擦干眼泪,坚定的走出了大旅社。既然医院救治不了,她就到处奔波打听,逢人就问谁能治我的病,最后,打听到县城有一位较有名气的老中医有望治疗我的病症,当天夜里就迫不及待地把这位老中医请到大旅社,为我做了详细的诊脉,老中医拿出银针在我的双膝和面门扎了三针,也许是关成香对我不离不弃的痴情,感动了苍天,在老中医的精心诊疗下,我的病情竟奇迹般的逐渐好转了。几天后,她搀扶着我回到区政府宿舍,我一边养病,一边工作。经过这两场大病,我始终对她感恩不尽,深深地铭记媳妇关成香对我的深重恩情。


秋天,我由财粮助理改做民政助理。休息日,我和媳妇关成香上街里去,用借来的80多万元东北流通券(东北流通券是国民政府在抗战胜利后,针对东北特殊的经济环境,为更好的维护其在东北的统治,发行的仅限于东北使用的流通货币。),买了40尺布料,给岳父、岳母做大褂,还买了一个铜盆,这个铜盆至今还保存着。


收公粮时,嫩江县委副书记来区里检查工作,要把我带回县委去工作,区委范志兰书记找了各种理由没有同意。1949年12月31日下班后,范书记找我去他家,告诉我嫩江县委已经下令,调我去科洛乡第五区委会任宣传委员、党委委员。


1950年过完新年,我被调到科洛乡第五区,先任宣传委员(区党委委员),后任组织委员(兼区委机关党支部书记)时,关成香已怀有身孕,我在区委工作人员中年龄最小,工作争先要强,不能经常陪在她身边,她看我一天到晚忙忙碌碌的,怕给我增加负担,执意自己回到双泉村居住。8月16日,我在双泉村蹲点工作时,她在老妹妹关成华家中难产,(按当地民间习俗,孕妇不能在娘家生孩子)剧烈的腹痛,满头的大汗,痛苦的嘶叫着我的名字,几次努力也没有生下孩子,接生婆手忙脚乱,只好问我保大人还是保孩子?一听此话,我也慌了神,我还是毫不犹豫地告诉接生婆:都保!都保!此时,关成香再一次使出了浑身的力气,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呱呱坠地,我抱着儿子,即心疼又高兴地握着妻子的手,一脸疲惫的关成香也露出了笑容,我俩给孩子取名国栋。第三天,区委派人送信儿,调我去黑龙江省委党校学习,学期四个月。我依依不舍地告别妻子,赶回区政府,临行前,区委关书记在欢送会上说:金荣子有文化,老老实实工作,没有书生架子,这次党校学习后就不能再回区委工作了。我恋恋不舍的与朝夕相处的关书记和同事们一一握手告别。9月1日我带上行李就去齐齐哈尔市省委党校报道。10月份,我们刚刚学完《社会发展史》,抗美援朝战争就爆发了。省委书记、宣传部长和组织部长轮流给我们上课,省委书记赵德尊告诉我们,中国人民志愿军入朝后,在朝鲜人民军紧密配合下,对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进行反击战役,消灭一个师,打跑一个师,打散一个师,共歼灭所谓“联合国军”1.5万余人,战绩辉煌,粉碎了敌人妄想在感恩节前占领全朝鲜的企图,初战胜利,初步稳定了朝鲜战局。学员们听了这鼓舞人心的消息,都非常振奋,报以热烈的掌声。过了几天,党支部书记找我谈话,告诉我人民解放军扩军要成立二线兵团,准备在党校、省政府机关和省行政干部中抽调200名干部充实到部队,省委军事部佘典武处长又给我们讲了一个月的课,考试合格后,我被分配到省军事部警卫连任文化干事,从此入伍穿上了军装,成为一名光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干部。

1952年任黑龙江省军区军事部警卫连文化干事

1952年9月在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与五连襟孙世祥(时任黑龙江省九三农垦局公安局长)合影

  1951年春,连里安排一个排去老龙屯种稻子,每天战士们早出晚归。一天午休,我正与战友们一同打篮球比赛呢,突然看到媳妇关成香抱着8个月大的儿子来了,真是喜出望外,住了没几天,因为我工作太忙,她们娘俩就回娘家了。


秋收季节,连里准备搞一次军事演习。一天,文化教员在宿舍里摆弄“九九”式步枪,不慎走火,我们突然听到一声炸耳的枪响,发现张副连长倒在地上,我一个箭步跑过去,扶住张副连长的后脖梗,结果满手全是鲜血,看到这一情景,我们都吓得够呛,文化教员也吓得瘫坐在地上,张副连长一只手捂着脖子,鲜血顺着手掌流淌,张副连长还安慰我们说:没事!没事!慌乱中,战士们拿来了担架,我跟着去了当地拉哈尔农场卫生所,并打电话向连指导员汇报了情况,张副连长脖子上的伤口经过检查,子弹在右侧颈部穿过,险些击中颈动脉,经医疗处置后,回到连队养伤,很快痊愈了。针对这起意外事故,警卫连强化了对枪支弹药的管理。收割完稻子,军事部在我们连开展整党活动试点,1952年整党结束,又开展“三反、五反”运动,年底,我被调到黑龙江省军区军事部机关党总支任助理员,1953年改为黑龙江省军区机关总支。

1955年任黑龙江省军区公安三团政治处党务助理

1955年,我的奶奶刘邵氏与二叔刘世洪的女儿刘彩兰和姑姑的老女儿何小团合影

  1953年, 全国刚解放,部队有个别已婚干部嫌弃自己在农村没有文化的原配老婆,纷纷离婚,找城里有文化、有工作、漂亮时髦的女人结婚,特别是一些女学生非常崇拜部队干部,都想嫁给军人。省军区政委于天放发现了这一苗头,向我了解机关干部婚姻状况,当时有机关总支副书记董洪文、组织科长张秀奇、干部科长李深、管理科长刘方离婚了,于政委还问我爱人在农村有没有文化,做什么工作,有与她离婚的想法吗?我说没有这种想法。他又问,你以后升职了有没有想法呢?我坚定地说:我们夫妻不但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而且互敬互爱,是她两次挽救了我的生命,如果没有她,我就活不到今天,发誓永远不会有离婚的想法。


1953年正月十五关成香带儿子回小屯后,孩子得了麻疹发高烧,在县城医院看了几次不见好转,她自己抱着孩子去了齐齐哈尔市陆军203医院,经过积极有效的治疗,脖子逐渐消肿了,高烧也退了。


1954年2月,“高、饶事件”发生后,东北六省合并成三个省。松江省与黑龙江省合并组成新的黑龙江省,撤销公安总队,在齐齐哈尔市成立省公安三团,王世清任团长,王占明任政委,燕佩兴任政治部主任。我被分配到齐齐哈尔市省军区公安三团政治处,做党委助理员兼党委秘书工作。当年10月14日上午,即将临产的关成香挺着大肚子还在庄稼地里弯腰收割黄豆,中午回家吃饭时,肚子开始疼痛,急忙找来接生婆,在她娘家四姐关成梅家中顺利地生下了次子国斌。


1955年父亲病重,我请假回家探望,待我为父亲安排完治疗等事宜回到部队不久,父亲突然病重去世,因工作实在脱离不开,我这个独子没能回去尽孝,是妻子关成香披麻戴孝代替我打着“灵魂幡”,跟随送葬队到老祖坟地为父亲下葬。父亲后事处理完,她带着两个儿子来到齐齐哈尔市做了随军家属,继母也回到前房儿子家共同生活。


1956年我被公安三团党委授予先进工作者称号。9月9日上午,关成香怀孕三胎,在宿舍感觉阵阵腹痛,她急忙让7岁的大儿子国栋去部队营房找我,结果他贪玩,跑操场玩去了。关成香自己忍着腹痛来到部队营房,当时我正在值班,我让她赶紧乘公交车去陆军203医院,我骑自行车先到医院,她下车后,距离医院还有一段距离,她强忍阵阵腹痛走了几步,实在走不动,雇了一辆人力车去医院,大夫和护士听说她怀的是第三胎时,都埋怨我怎么能让孕妇自己走呢,医护人员急忙拿着担架跑到医院大门口抬关成香进了产房,在产房门外走廊里,我焦急的来回踱步,为自己的粗心而后悔,更担心她们母女俩的安危,不一会儿,产房里传来一声嘹亮的啼哭声,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我的第一个女儿出生了,取名国萍,岳母急切的向我打听详细情况,我伸出八字手,高兴的告诉她是个女孩,母女平安,孩子大手大脚的,就是嘴有点大。1958年,根据部队要求,营以下干部家属返乡,我送她们娘仨回了嫩江农场家居住。8月8日,半夜12点居民住宅夜间定时停电,屋子里只有一根蜡烛,显得昏昏暗暗,寂静的夜空,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响彻夜空,热心的邻居大妈打着手电筒过来,才惊讶的发现关成香自己生下了又一个女儿国华,还自己剪断了脐带。1960年部队家属随军到齐齐哈尔市,5月11日晚上,我上业余大学下课回到家,岳母已经在家里亲自给女儿关成香接生,老儿子国新也顺利出生了,我真是喜出望外,从此我有了三儿两女。但五个孩子的家庭,加重了我们的生活负担,关成香在家里既要照看5个孩子,又要抽闲给制鞋厂纳鞋底,有时还做点其它零活,挣点手工钱补贴家庭生活费用。

1957年在中共黑龙江省委第一初级党校第三期学习毕业证书

1957年7月中国共产党齐齐哈尔市初级党校(党支部成员)毕业合影

1957年6月关成香与三个孩子在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合影

1957年冬在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与岳父关世海合影

1960年参加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直属机关干部业余文化学校高中班毕业证书

  1961年,政治处成立组织股,我任股长兼党委秘书。1962 年冬天,家里住的是日本老式平房,一天,屋子里火墙直通烟道的木板烤着了,天棚也烧坏了,维修房屋的工人只是维修了火墙的烟道,没有认真检查天棚状况,当晚半夜时分,家人都在熟睡中,突然部分天棚脱落,砸伤了小萍和小华,一家人吓得一宿没敢再睡觉。


1962年部队评级时,我被评为17级正营职。

1962年任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武警部队三支队政治处组织股长

1962年冬在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与岳父关世海、岳母关邵氏合影

  1966年9月文化大革命开始了,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发表了“5.16通知”,团里给17级以上干部传达“通知”精神。缪绍伍政委电话安排师干部科通知我,带三个月全国粮票和一套便服,到北京解放军报社报到,做军报临时记者,采访文化大革命的情况,嫩江军分区宣传科王科长也一同去北京。我俩乘上发往沈阳的列车,车上人满为患,天逐渐黑了下来,腿都站麻木了,无奈拿出雨衣铺在车厢过道上,昏昏沉沉的躺了一宿,到达沈阳又转往北京,我们在北京花园村集训学习结束后,我和另外2人分配到江西省南昌市,以解放军报记者的身份,了解当地省委是如何开展工作的,并参加省委各种会议。4个月后,即1966年12月26日,我们返回北京。

  1967年1月1日晚,我们军报记者被安排到人民大会堂北侧会议室,按指定位置站好排,我正琢磨是中央哪位领导来接见我们呢,不一会儿,就看到敬爱的周恩来总理微笑着带领中央有关领导同志一边向我们走来,一边挥手致意,我们立即报以雷鸣般的掌声,当时我站在第二排,合影之后,我们在大会议室座谈,由各部门汇报各地文革开展情况。

  1967年1月9日半夜解手,有同事发现我有血尿,立即去空军总医院化验检查,化验单结果一出来,大夫立即命令我住院治疗。肾病未治疗好又患了肝炎病,检查又发现心脏不正常。到10月下旬,经过治疗,病情基本稳定了,我申请出院回到原部队。1968年春,肾炎病复发,又住进了齐齐哈尔市部队203医院。


        1967年12月,长子国栋在齐齐哈尔市第二中学,跟随老师带领推选的7名学生,参加征兵体检,结果他们都没有合格,国栋临时替补,却意外检查合格应征入伍,在辽宁省武警三支队服役。

1968年12月在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全家合影

  1969年5月出院后,黑龙江省和辽宁省两个独立师对调,我所在三支队调到辽宁省锦州市,关成香也随我到锦州市,在工厂做临时工。大儿子国栋所在部队也调去黑龙江省大庆市。在锦州部队分房时,有关部门误报我只有3个孩子,决定分配给我一间房居住,我立即去说明了情况,改分给我一间半房,解决了住房问题。


1970年冬,我的原下属干事崔永兴调任师部干部科副科长,告诉我师部老股长正在寻找具有财务专业知识的人员,去后勤管理科查账,我立即自荐去师后勤农场查账。此时,正赶上部队冬季征兵,二儿子国斌在锦州市实验中学临近毕业,报名参军,参加体检合格,应征入伍,去了本溪市桥头190师507团,在张其寨团卫生队当卫生员。这期间,由于本溪市军分区党委班子成员闹不团结,辽宁省军区干部处准备在师部调配一名干部去本溪军分区,任干部科长,师党委会研究决定派我去,副师长找我谈话后,我二话没说,服从命令,去了本溪市军分区。我与本溪军分区副政委周春会闲谈时,他非常熟悉桥头190师部干部科长,将国斌从张其寨团部卫生队调去桥头190师部医院,在师部张顺录政委家当了专职卫生员,一直到1975年复员,被安排到本钢总医院工作。

1970年长子国栋回家探亲,兄妹5人在辽宁省锦州市合影

1971年由辽宁省锦州市武警三团调到辽宁省本溪市军分区工作后的明山区“四栋楼”旧居

  1971年2月26日,我调任本溪市军分区政治部干部科科长。当时科里三名干事,有王喜田、袁若明和张福君,陆续又调来干事曲振生、杨树琴。我在任期间,干部科曾获军分区“五好科室”称号。此时,关成香在本溪市平山区器件厂也由临时工转为正式大集体工人。


1973年3月,长子国栋复员分配到本钢钢铁研所后调到本钢经理办工作。1974年8月大女儿响应毛主席“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的号召,随同军分区安排统一下乡到本溪市明山区石桥子公社松木堡大队一小队,1975年4月,被石桥子公社授予“优秀知识青年”称号,1976年第一批抽工回城,在本钢技校学习2年毕业,分配到本钢热连轧厂工作。1975年8月,二女儿也随同军分区安排下乡到本溪市明山区石桥子公社松木堡大队二小队,1978年抽工回城,安排到本溪市轴瓦厂后调去本溪市卫生局,又调去本溪市红十字会工作。1976年12月,老儿子国新在本钢四中毕业,参加征兵体检合格,应征入伍到黑龙江省哈尔滨市23军69师207团3营卫生队,1982年复员到本溪市中医院后调去本溪市妇婴医院工作。

1971年5月关成香与三个孩子在辽宁省本溪市合影

1972年到辽宁省本溪市的第一张全家合影

1972年在辽宁省本溪市明山区“四栋楼”旧居与现役军人的两个儿子合影

1973年在辽宁省本溪市望溪公园全家合影

1974年在辽宁省本溪市明山区“四栋楼”旧居合影

1975年参加中共本溪市委组织的领导干部培训班合影

1976年12月老儿子刘国新入伍前在辽宁省本溪市明山区“四栋楼”旧居合影

  1979年我奉本溪市军分区党委命令,调去本溪市平山区武装部任副政委,曲振生接任干部科科长。1980年3月,全军第6次整编大裁员,中央军委决定大力精减机关,压缩非战斗力人员和保障部队。按照上级要求,我在裁员范围之内。根据年龄段要求,有转业和提前退休两种安排,军分区党委根据我的身体健康状况,决定我由行政17级转为16级,提前退休。1981年4月23日,军分区党委下达退休命令,我恋恋不舍摘下了佩戴31年的红领章、红帽徽,脱下了军装,退休为民了。


2个月后,我又奉命回到军分区,义务训练去公检法的转业干部,我任训练队长,周景祥任党支部书记,在市委招待所会议室讲课,培训了三个月,40多人转业分配去了市公检法工作。


1981年至1984年义务为军分区工作。此时,根据中央精神,我由退休改为离休,行政16级转为15级。1986年9月,我们同期离退休军人转交地方民政局新成立的干休所,后改称本溪市军队离退休干部服务管理中心,我在北地站第三党支部,支部之初有15人,我做第一任党支部书记,一直到2007年,做了22年的支部书记。这期间军休中心成立军休干部管理委员会,我任副主任;在新成立的军休中心纪律检查委员会任纪委委员;军休中心党委改选,我被选为党委委员;新成立的军休关心下一代委员会任委员至今。军休中心老战士宣讲团成立,我是宣讲员。2001年明山区永光社区成立党校,聘请我为副校长、教员。7月份发表江泽民总书记“三个代表”重要讲话,我给社区60多名党员上了第一次党课,这一讲,就是18年。

1989年在辽宁省本溪市后湖公园合影

  2000年春,老伴突患脑血栓行动不便,大女儿和姑爷晚间下班,来给我们老两口做晚饭和准备第二天的饭菜。老伴走路困难,我每天扶她上下八层楼,并用轮椅推她去儿童乐园或望溪公园看风景,到大街上转转,让她开心。一次我推着老伴一路说笑着,在望溪公园盘山路缓慢吃力的前行,身边两位中年妇女过来帮我推车,并问我这是你老妈吗?她们听我解释后,都开怀大笑。老伴看我照顾她有些过意不去,她常常深情含笑看着我,默默不语,我说:年轻时我两次重病 ,都是你精心护理照料我,使我活到了今天,如今已是儿孙满堂,现在妳行动不便,理所当然的由我和儿女们来照顾你的晚年生活。我俩四目相望,眼眶噙满了幸福的泪水。一直到2007年她实在上下不了八层楼房了,大儿子国栋夫妻两口帮我们买了“万佳豪庭”小区的一层一百多平米的楼房居住,生活出行也远比住在八楼方便多了。由于老伴股骨头骨折和糖尿病造成右腿主动脉严重闭塞,做了两次大手术,为了不影响儿女们的正常生活,我顾请了保姆来家护理老伴。后来她又因为脑中风后遗症,智力受到影响,生活自理更加困难了。

2008年新年我和老伴在辽宁省本溪市明山区永光街12号楼8楼旧居合影

  2016年2月25日,我因急性肠梗阻先在本钢总医院住院,经过2天的保守治疗,不见好转,后转沈阳北方战区总医院住院,儿女们不但每天为我忙前跑后,还要看望、照料他们的妈妈。她虽然头脑不是十分清醒,以前我每天陪伴在她身边,她都能看到我,时常微笑着看着我,显得很安静,而我住院期间,她几天看不到我,情绪一天比一天烦躁,满脸茫然,天天在找我,不肯吃饭,不愿睡觉,问儿女、问保姆,一直未看到我的身影,她好像知道我又得了重病,再也不能亲自照料陪伴我了,也住进了本钢总医院。儿女们分工,既要在沈阳北方战区总医院照料我,又要在本钢总医院精心照料陪伴他们的母亲,可是,她再也坚持不到我痊愈出院的那一天,就因心力衰竭,一周后永远的离开了我,离开了这个温馨的家,去了天堂。她已经熬尽了心血,为我操了一辈子的心,也为这个家操劳了一辈子,当我知道这一噩耗时,儿女们已经把他们母亲的后事处理完了,我再也没能见到相依为命的爱妻最后一面,68载的往事,如同昨日,历历在目,在我眼前一一逝过,88岁的关成香老伴没有与我最后道一声珍重和叮咛、没有最后一个含情脉脉的微笑、没有最后一个亲密的爱抚,就离我而去了。当年,她身穿大红毛衣,梳着齐耳的短发,美丽、俊俏的容颜依然永驻我的心中,感谢妳68年来给我的爱,因为我知道,妳是我的最爱,而我是妳的唯一,感谢妳来到我的生命中,陪我走过祥和快乐的每一天,愿来世我俩还做恩爱夫妻。

辽宁省本溪市军休中心党委书记颁发优秀共产党员、优秀党务工作者奖状

离休后所获部分荣誉证书

2009年获辽宁省本溪市明山区优秀共产党员称号

2011年获国家民政部和谐军休家庭称号

  2011年国家民政部授予“和谐军休家庭”;1984年获辽宁省军区先进离休干部;1996年本溪市老有所为先进个人;2005年获本溪市雷锋奖章;3次获本溪市关心下一代先进工作者;2008年本溪市关心下一代百名五老先进个人。


8次获本溪市民政局优秀共产党员称号;5次获本溪市民政局关心下一代先进个人;2005年获本溪市民政局模范军休干部和民政宣传信息先进工作者称号。


6次获本溪市军休服务管理中心优秀共产党员或优秀党务工作者;2001年本溪市军休服务管理中心优秀军休干部;2007年本溪市军休服务管理中心五好家庭。


2009年获本溪市明山区优秀共产党员;2次本获溪市明山区北地街道办事处优秀共产党员称号。


2005年---2018年发表5篇论文,其中“家庭养老的作用”获本溪市老龄委、老龄学会一等奖;“浅谈家庭和谐与老年人健康长寿的关系”等3个二等奖。

1988年辽宁省本溪市军休中心为解放战争期间老军人授勋

2003年辽宁省本溪市军休中心党支部成员合影

新当选的辽宁省本溪市军休中心党委会成员研究工作

2005年辽宁省本溪市军休中心成立20年庆典暨表彰会合影

给辽宁省本溪市明山区永光社区党员讲“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18年义务为社区党员讲党课。


2011年上党课11次;2012年上党课8次;2013年上党课9次;2014年上党课8次;2015年上党课5次;2016年上党课4次;2017年上党课3次;2018年上党课4次。


党课的主要内容:全国两会精神;党的光辉历程;从怎么看到怎么办理论观点,面对面;学习雷锋,郭明义无私奉献精神;抗美援朝“上甘岭”战役;中国共产党党史;我的晚年幸福梦;中国梦,我的梦;只有社会主义,才能建设中国,只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才能发展中国;认真学习践行社会主义价值观;学习政府工作报告,加强理解四个全面战略布局;气壮山河的长征;三次解放本溪;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与时俱进的思想路线;抗日英雄杨靖宇;学习雷锋做三好学生;铭记日本侵略中国的历史等。

给辽宁省本溪市明山区永光社区小学生讲雷锋的故事

  离休后,我被本溪市明山区永光社区聘为党校副校长兼教员,同时还任本溪市军休中心关心下一代委员会成员。为了更进一步提高自己的理论思想水平,不断与时俱进,几年来,我自费购书:《雷锋精神学习读本》、《中国共产党历史日志》、《中国梦我的梦》、《老年人权益保障法》、《科学发展观学习纲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读本》、《中国共产党历史简明读本》、《星火燎原》、《毛泽东诗词》、《中国共产党历史大事记》等34册书籍。

给辽宁省本溪市明山区中学生讲“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

2013年辽宁省本溪市军休中心为80岁以上军休干部祝寿

2009年参加辽宁省本溪市庆祝建国60周年大会留影

2014年9月30日“烈士纪念日”在辽宁省本溪市烈士陵园合影

2016年8月1日在辽宁省本溪摩天岭冒雨给本溪市武警部队“重走长征路”活动,讲党的光辉历程。

2018年获辽宁省本溪市民政局优秀共产党员称号,表彰会现场

2019年9月,荣获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颁发的建国70周年纪念章。

本溪市委书记姜小林颁发“本溪好人·最美五老”荣誉证书。

2019年11月4日,本溪市委领导与获省、市“最美五老”荣誉称号的老同志合影。

2018年给辽宁省本溪市实验小学生讲红军长征的故事

谆谆教导小学生“好好学习 天天向上”

2020庚子鼠年,为抗击“新型冠状病毒”疫情,自愿捐款500元,用于抗击疫情。

1983年10月1日在辽宁省本溪市儿童乐园全家合影

1986年10月1日在辽宁省本溪市望溪公园全家合影

1991年在辽宁省本溪市站前广场全家与三姐关成英合影

2008年大年初二在辽宁省本溪市明山区“万佳豪庭”新居合影

2009年大年三十在辽宁省本溪市“君悦酒店”合影

2016年大年初二在辽宁省本溪市“王氏海参”酒店,老伴在世的最后一次全家合影

2019年正月初八在辽宁省本溪市“渤海湾小渔村”合影

2019年4月5日在辽宁省本溪市“渤海湾小渔村”合影

2019年6月7日“端午节”在辽宁省本溪市“天女木兰酒店”合影

2020年大年三十在“渤海湾小渔村”为我90岁生日祝寿。

大儿子刘国栋全家合影

二儿子刘国斌全家合影

大女儿刘国萍全家合影

老女儿刘国华全家合影

老儿子刘国新全家合影

2021年大年三十在“渤海湾小渔村”聚餐合影。

俗话说:有钱没钱回家过年。这是亲情和血脉的延续!原打算在大连的孙子和深圳的孙女以及在加拿大的孙女都回来过年。为响应“减少流动,降低传播风险,待在原地,于国于民更安全”的倡议,我告诉他们:你们原地过年,就是对我最大的孝顺!

2021年2月13日大年初二在“渤海湾小渔村”聚餐合影。

认真审核美篇回忆录

  编者按:根据刘金荣本人自述,收集历史资料和照片,经过精心整理,编制了此美篇,以图文并茂的形式,真实地记录了老人家曾经走过的人生道路。坚持活到老、学到老、奉献到老的精神,不仅是十分珍贵的精神财富,也是留给子孙后代的精神遗产。古人云:“遗子黄金满籯,不如教子一经”,有了长辈留下来的这份精神遗产,后人们要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发扬光大。


整理编写:汪雨欣

作  者  简  介

汪雨欣(网名:禹辛)

出身于军人家庭。1968年初中毕业,“上山下乡”到本溪县兰河峪公社;1969年应征入伍,服役于北京总后勤部281部队1大队;1973年退役,分配到本溪钢铁公司从事管理工作,现已退休。

 



本文来自作者[facai369]投稿,不代表我要结婚啦立场,如若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51jiehunla.com/life/202412-13149.html

(3)

文章推荐

发表回复

本站作者后才能评论

评论列表(4条)

  • facai369
    facai369 2024年12月22日

    我是我要结婚啦的签约作者“facai369”!

  • facai369
    facai369 2024年12月22日

    希望本篇文章《团团圆圆、和谐美满 ——我的幸福人生 (刘金荣)》能对你有所帮助!

  • facai369
    facai369 2024年12月22日

    本站[我要结婚啦]内容主要涵盖:生活百科,小常识,生活小窍门,知识分享

  • facai369
    facai369 2024年12月22日

    本文概览:  1931年农历腊月二十九,黑龙江省嫩江县地处偏远的塔溪屯——西甸村,各家各户都在忙碌着年夜饭。当年农历腊月是小月,腊月二十九就是新年了。家家户户都已经贴上了春联、年画、门...

    联系我们

    邮件:我要结婚啦@sina.com

    工作时间:周一至周五,9:30-18:30,节假日休息

    关注我们